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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文集

 

〔蜀汉〕诸葛亮 撰
〔清代〕张 澍 辑

 

诸葛亮文集凡五卷 子夜星网站整理编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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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简介

〔 181-234 〕
 

  诸葛亮(公元181-234年),汉族,字孔明,号卧龙。古代三国时期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战略家和外交家。诸葛亮于汉灵帝光和四年(公元181年)出生于琅邪郡阳都县(今山东沂南县)一个官吏之家。诸葛氏乃琅邪望族,先祖诸葛丰曾在西汉元帝时任司隶校尉(卫戍京师长官)。诸葛亮父亲诸葛珪,字君贡,东汉末年任泰山郡丞。诸葛亮三岁,母亲张氏病逝,八岁丧父,与弟弟诸葛均一起跟随由袁术任命为豫章太守的叔父诸葛玄到豫章赴任。东汉朝廷派朱皓取代了诸葛玄职务,诸葛玄就去投奔老朋友荆州牧刘表。建安二年(公元197年),诸葛玄病逝。诸葛亮和弟妹失去生活依靠,便移居南阳,十九岁的诸葛亮与友人徐庶等从师于水镜先生司马徽。他看到刘表昏庸无能,不是命世之主,于是结庐襄阳城西二十里隆中隐居十年,娶黄承彦之女为妻,并广交江南名士,“每自比于管仲、乐毅”,爱唱《梁父吟》,结交庞德公、庞统、司马徽、黄承彦、石广元、崔州平、徐庶等名士。其智谋为大家所公认,有匡天下之志。人称“卧龙”。
 
  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时年二十七岁时,蒙刘备三顾茅庐,问以统一天下大计,于是有了著名的《隆中对》,被古今学者称颂为“未出茅庐,已凡分天下”。诸葛亮遂出山辅佐刘备,联孙抗曹,赤壁之战大败曹军。形成三国鼎足之势,夺占荆州。建安十六年,攻取益州。继又击败曹军,夺得汉中。二十六年,刘备在成都建立蜀汉政权,诸葛亮被任命为丞相,主持朝政。
 
  章武三年(公元223年)春,刘备在永安病危,召诸葛亮瞩托后事:“君才十倍于曹丕,必能安国,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助,便给以辅助;若其不才,您可取而代之。”诸葛亮忙哭道:“臣必竭心尽力相辅,效忠贞之节,死而后已!”后主即位。蜀汉后主刘禅继位,诸葛亮被封为武乡侯,领益州牧。建立丞相府以处理日常事务。当时,全国的军、政、财,事无大小,皆由诸葛亮决定,赏罚严明。对外与东吴联盟,对内改善和西南各族关系,实行屯田,加强战备。建兴五年(公元227年,上疏(即《出师表》)于刘禅,率军出驻汉中,前后六次北伐中原。十二年,终因积劳成疾,病逝于五丈原军中,将后事托付姜维。
 
  诸葛亮是一个维护封建纲常和崇尚儒家忠义道德的正统思想家。但是诸葛亮并不墨守儒家教条,他尊王而不攘夷,进兵南中,和抚夷越,在三国中执行了最好的民族政策。诸葛亮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成为后世的楷模。中国千百年来将诸葛亮描绘成为智慧的化身,其传奇性故事为世人传诵。
 
  诸葛亮娴熟韬略,多谋善断,长于巧思。曾革新“连弩”,可连续发射十箭;制作“木牛流马”,便于山地军事运输;还推演兵法,作“八阵图”。诸葛亮叔父诸葛玄为当时名士。诸葛亮兄诸葛瑾仕于吴孙权,拜大将军、左都护,领豫州牧。亮从弟诸葛诞仕于魏,为吏部郎,累迁扬州刺史、镇东将军、司空。兄弟三人“并有盛名,各在一国。于时以为‘蜀得其龙,吴得其虎,魏得其狗’”。

 

◎ 卷一
 

草庐对

  自董卓已来,豪杰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曹操比于袁绍,则名微而众寡,然操遂能克绍,以弱为彊者,非惟天命,抑亦人谋也。今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天子以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争雄。孙权据有江东,已历三世,国险而民附,贤能为之用,此可以为援,而不可图也。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而其主不能守,此殆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刘璋闇弱,张鲁在北,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将军既帝室之冑,信义著于四海,总揽英雄,思贤如渴。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以出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

  ○《三国志》卷三十五《蜀志·诸葛亮传》。


为先帝与后帝遗诏

  朕,初疾但下痢耳,后转杂他病,殆不自济。人五十不称夭,年已六十有余,何所复恨?不复自伤,但以卿兄弟为念。射君到,说丞相叹卿智量,甚大增修,过于所望。审能如此,吾复何忧!勉之勉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惟贤惟德可以服人。汝父德薄,勿效之。可读《汉书》《礼记》,闲暇历观诸子及《六韬》《商君书》,益人意智。闻丞相为写《申》《韩》《管子》《六韬》一通已毕,未送,道亡,可自更求闻达。


又 诏

  吾亡之后,汝兄弟父事丞相,令卿与丞相共事而已。


为后帝伐魏诏

  朕闻天地之道,福仁而祸淫;善积者昌,恶积者丧,古今常数也。是以汤、武修德而王,桀、纣极暴而亡。曩者汉祚中微,网漏凶慝,董卓造难,震荡京畿。曹操阶祸,窃执天衡,残剥海内,怀无君之心。子丕孤竖,敢寻乱阶,盗据神器,更姓改物,世济其凶。当此之时,皇极幽昧,天下无主,则我帝命,陨越于下。昭烈皇帝体明叡之德,光演文武应乾坤之运,出身平难,经营四方,人鬼同谋,百姓与能。兆民欣戴,奉顺符谶,建位易号,丕承天序,补弊兴衰,存复祖业,诞膺皇纲,不坠于地。万国未静,早世遐殂。朕以幼冲,继统鸿基,未习保傅之训,而婴祖宗之重。六合壅否,社稷不建,永惟所以,念在匡救,光载前绪,未有攸济,朕甚惧焉。是以夙兴夜寐,不敢自逸,每从菲薄以益国用,劝分务穡以阜民财,授才任能以参其听,断私降意以养将士。欲奋剑长驱,指讨凶逆,朱旗未举,而丕复陨丧,斯所谓不然我薪而自焚也。残类余丑,又支天祸,恣睢河、洛,阻兵未弭。诸葛丞相弘毅忠壮,忘身忧国,先帝讬以天下,以勗朕躬。今授之以旄鉞之重,付之以专命之权,统领步骑二十万众,董督元戎,龚行天伐,除患宁乱,克复旧都,在此行也。昔项籍,总一彊众,跨州兼土,所务者大,然卒败垓下,死于东城,宗族焚如,为笑千载,皆不以义,陵上虐下故也。今贼效尤,天人所怨,奉时宜速,庶凭炎精、祖宗威灵相助之福,所向必克。吴王孙权同恤灾患,潜军合谋,掎角其后。凉州诸国王,各遣月支、康居胡侯支富、康植等二十余人诣受节度。大军北出,便欲率将兵马,奋戈先驱,天命既集,人事又至,师贞势并,必无敌矣。夫王者之兵有征无战,尊而且义,莫敢抗也,故鸣条之役军不血刃,牧野之师商人倒戈。今旍麾首路,其所经至,亦不欲穷兵极武。有能弃邪从正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者,国有常典,封宠大小,各有品限。及魏之宗族、支叶、中外,有能规利害、审顺逆之数,来诣降者,皆原除之。昔辅果绝亲于智氏,而蒙全宗之福;微子去殷,项伯归汉,皆受茅土之庆。此前世之明验也。若其迷沉不返,将助乱人,不式王命,戮其妻孥,罔有攸赦。广宣恩威,贷其元帅,吊其残民。他如诏书律令,丞相其露布天下,使称朕意焉。

  ○《三国志》卷三十三《蜀志·后主传》裴注引《诸葛亮集》。


南征诏

  赐丞相亮金鈇鉞一、其曲盖一、前后羽葆鼓吹一部、虎贲六十人。

  伏惟大行皇帝迈仁树德,覆燾无疆,昊天不吊,寝疾弥留,今月二十四日奄忽升遐,请宣大行皇帝遗诏表。

  伏惟大行皇帝迈仁树德,覆燾无疆,昊天不吊,寝疾弥留,今月二十四日奄忽升遐,臣妾号咷,若丧考妣。乃顾遗诏,事惟太宗,动容损益;百寮发哀,满三日除服,到葬期后如礼;其郡国太守、相、都尉、县令长,三日便除服。臣亮亲受敕戒,震畏神灵,不敢有违。臣请宣下奉行。

  ○《三国志》卷三十二《蜀志·先主传》。


前出师表

  臣亮言: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敝,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治,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侍中、侍郎敦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也。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以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陈和穆,优劣得所也。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侍中、尚书、长史、参军,此悉贞亮死节之臣也,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指日而待也。

  臣本布衣,躬耕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驰驱。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迩来二十有一年矣。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夜忧惧,恐付讬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甲兵已足,当奖率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兇,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祎、允之任也。愿陛下讬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若无兴德之言,则戮允等,以章其慢。陛下亦宜自谋,以咨诹善道,察纳雅言。追惟先帝遗诏,臣不胜受恩感激。今当远离,临表涕泣,不知所云。

  ○《蜀志》本传。


后出师表

  先帝虑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故讬臣以讨贼也。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故知臣伐贼才弱敌彊也;然不伐贼,王业亦亡,惟坐而待亡,孰与伐之?是故讬臣而弗疑也。臣受命之日,寝不安席,食不甘味;思惟北征,宜先入南。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并日而食。臣非不自惜也,顾王业不可偏安于蜀都,故冒危难以奉先帝之遗意也,而议者谓为非计。今贼适疲于西,又务于东,兵法乘势,此进趋之时也。谨陈其事如左:

  高帝明并日月,谋臣渊深,然涉险被创,危然后安。今陛下未及高帝,谋臣不及良、平,而欲以长计取胜,坐定天下,此臣之未解一也。刘繇、王朗各据州郡,论安言计,动引圣人,群疑满腹,众难塞胸;今岁不战,明年不征,使孙策坐大,遂并江东,此臣之未解二也。曹操智计殊绝于人,其用兵也仿佛孙吴,然困于南阳,险于乌巢,危于祁连,偪于黎阳,几败北山,殆死潼关,然后伪定一时耳。况臣才弱,而欲以不危而定之,此臣之未解三也。曹操五攻昌霸不下,四越巢湖不成,任用李服而李服图之,委任夏侯而夏侯败亡。先帝每称操为能,犹有此失。况臣驽下,何能必胜?此臣之未解四也。自臣到汉中,中间期年耳,然丧赵云、阳群、马玉、阎芝、丁立、白寿、刘郃、邓铜等及曲长屯将七十余人,突将无前。賨叟、青羌,散骑武骑一千余人,此皆数十年之内所纠合四方之精锐,非一州之所有。若复数年则损三分之二也,当何以图敌?此臣之未解五也。今民穷兵疲,而事不可息,事不可息则住与行劳费正等,而不及虚图之,欲以一州之地与贼持久。此臣之未解六也。

  夫难平者,事也。昔先帝败军于楚,当此之时,曹操拊手,谓天下已定。然后先帝东连吴、越,西取巴蜀,举兵北征,夏侯授首,此操之失计而汉事将成也。然后吴更违盟,关羽毁败,秭归蹉跌,曹丕称帝。凡事如此,难可逆见。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至于成败利钝,非臣之明所能逆睹也。

  ○《蜀志·本传》裴松之注。裴注云出张俨《默记》。


荐吕凯表

  永昌郡吏吕凯、府丞王伉等,执忠绝域,十有余年,雍闿、高定偪其东北,而凯等守义不与交通。臣不意永昌风俗敦直乃尔!(以凯为云南太守,封阳迁亭侯)。

  ○《三国志》卷四十三《蜀志·吕凯传》。


弹李严表

  (都尉李)严少为郡职吏,用性深刻,苟利其身。乡里为严谚曰:“难可狎,李鳞甲。”

  ○《太平御览》卷四百九十六。


弹李平表

  自先帝崩后,平所在治家,尚为小惠,安身求名,无忧国之事。臣当北出,欲得平兵以镇汉中,平穷难纵横,无有来意,而求以五郡为巴州刺史。去年臣欲西征,欲令平主督汉中,平说司马懿等开府辟召。臣知平鄙情,欲因行之际偪臣取利也,是以表平子丰督主江州,隆崇其遇,以取一时之务耳。平至之日,都委诸事,群臣上下皆怪臣待平之厚也。正以大事未定,汉室倾危,伐平之短,莫若褒之。然谓平情在于荣利而已,不意平心颠倒乃尔。若事稽留,将致祸败,是臣不敏,言多增咎。

  ○《三国志》卷四十《蜀志·李严传》。


弹廖立表

  长水校尉廖立,坐自贵大,臧否群士,公言国家不任贤达而任俗吏,又言万人率者皆小子也。诽谤先帝,疵毁众臣。人有言国家兵众简练,部伍分明者,立举头视屋,愤诧作色曰:“何足言!”凡如是者不可胜数。羊之乱群,犹能为害,况立讬在大位,中人以下识真伪耶?

  ○《三国志》卷四十《蜀志·廖立传》。


又弹廖立

  立奉先帝无忠孝之心,守长沙则开门就敌,领巴郡则有闇昧闒茸其事,随大将军则诽谤讥訶,侍梓宫则挟刃断人头于梓宫之侧。陛下即位之后,普增职号,立随比为将军,面语臣曰:“我何宜在诸将军中!不表我为卿,上当在五校!”臣答:“将军者,随大比耳。至于卿者,正方亦未为卿也。且宜处五校。”自是之后,怏怏怀恨。

  ○《三国志》卷四十《蜀志·廖立传》裴注引《诸葛亮集》。


公文上尚书

  平为大臣,受恩过量,不思忠报,横造无端,危耻不辨,迷罔上下,论狱弃科,导人为奸,侠情狂志,若无天地。自度奸露,嫌心遂生,闻军临至,西向讬疾还沮、漳,军临至沮,复还江阳,平参军狐忠劝谏乃止。今纂贼未灭,社稷多难,国事惟和,可以克捷,不可苞含,以危大业。辄与行中军师车骑将军都乡侯臣刘琰、使持节前军师征西大将军领凉州刺史南郑侯臣魏延、前将军都亭侯臣袁琳、左将军领荆州刺史高阳乡侯臣吴壹、督前部右将军玄乡侯臣高翔、督后部后将军安乐亭侯臣吴班、领长史绥军将军臣杨仪、督左部行中监军扬武将军臣邓芝、行前监军征南将军臣刘巴、行中护军偏将军臣费祎、行前护军偏将军汉成亭侯臣许允、行左护军笃信中郎将臣丁咸、行右护军偏将军臣刘敏、行护军征南将军当阳亭侯臣姜维、行中典军讨虏将军臣上官雝、行中参军昭武中郎将臣胡济、行参军建义将军臣阎晏、行参军偏将军臣爨习、行参军裨将军臣杜义、行参军武略中郎将臣杜祺、行参军绥戎都尉臣盛勃、领从事中郎武略中郎将臣樊岐等议,辄解平任,免官禄、节传、印绶、符策,削其爵土。

  ○《三国志》卷四十《蜀志·李严传》裴注引。


上言追尊甘夫人为昭烈皇后

  皇思夫人履行修仁,淑慎其身。大行皇帝,昔在上将,嫔妃作合,载育圣躬,大命不融。大行皇帝存时,笃义垂恩,念皇思夫人神柩在远飘飖,特遣使者奉迎。会大行皇帝崩,今皇思夫人神柩已到,又梓宫在道,园陵将成,安厝有期。臣辄与太常(卿)臣赖恭等议:《礼记》曰:“立爱自亲始,教民孝也;立敬自长始,教民顺也。”不忘其亲,所繇生也。《春秋》之义,母以子贵。昔高皇帝追尊太上昭灵夫人为昭灵皇后,孝和皇帝改葬其母梁贵人,尊号曰恭怀皇后,孝愍皇帝亦改葬其母王夫人,尊号曰灵怀皇后。今皇思夫人宜有尊号,以慰寒泉之思,辄与恭等案谥法,宜曰昭烈皇后。《诗》曰:“谷则异室,死则同穴。”故昭烈皇后宜与大行皇帝合葬,臣请太尉告宗庙,布露天下,具礼仪别奏。

  ○《三国志》卷三十四《蜀志·甘皇后传》。


上事表

  臣先遣虎步监孟琰据武功水东,司马懿因渭水涨,以二十日出骑万人,来攻琰营。臣作车桥,越水射之,桥成驰去。

  ○《太平御览》卷七十三。


祁山表

  祁山去沮县五百里,有民万户。瞩其丘墟,信为殷矣。

  ○《水经注》卷二十《漾水》注。


  耽文山、泽山、司弥瘞山、娄山、辟龙山。


举蒋琬密表

  臣若不幸,后事宜以付琬。

  ○《三国志》卷四十四《蜀志·蒋琬传》。


临终遗表

  伏念臣赋性拙直,遭时艰难,兴师北伐,未获全功,何期病在膏肓,命垂旦夕。伏愿陛下清心寡欲,约己爱民,达孝道于先君,布仁心于寰宇,提拔隐逸,以进贤良,屏黜奸谗,以厚风俗。臣初奉先帝,资仰于官,不自治生。今臣家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子孙衣食,自有余饶。臣身在外,无别调度,随时衣食,悉仰于官,不别治生,以长尺寸。若臣死之日,不使内有余帛,外有盈财,以负陛下也。

  ○《蜀志·本传》。


街亭自贬疏

  臣以弱才,叨窃非据,亲秉旄鉞以厉三军,不能训章明法,临事而惧,至有街亭违命之阙,箕谷不戒之失,咎皆在臣,授任无方。臣明不知人,料事多闇,《春秋》责帅,臣职是当。请自贬三等,以督厥咎。

  ○《蜀志·本传》。


正 议

  昔在项羽,起不由德,虽处华夏,秉帝者之势,卒就汤镬,为后永戒。魏不审鉴,今次之矣;免身为幸,刑在子孙。而二三子各以耆艾之齿,承伪指而进书,有若崇、竦称莽之功,亦将偪于元祸苟免者耶!昔世祖之创迹旧基,奋羸卒数千,摧莽彊旅四十余万于昆阳之郊。夫据道讨淫,不在众寡。及至孟德,以其谲胜之力,举数十万之师,救张郃于阳平,势穷虑悔,仅能自脱,辱其锋锐之众,遂丧汉中之地,深知神器不可妄获,旋还未至,感毒而死。子桓淫逸,继之以纂。纵使二三子多逞苏、张诡靡之说,奉进驩兜滔天之辞,欲以诬毁唐帝,讽解禹、稷,所谓徒丧文藻,烦劳翰墨者矣!夫大人君子之所不为也。又《军诫》曰:“万人必死,横行天下。”昔轩辕氏整卒数万,制四方,定海内,况以数十万之师,据正道而临有罪,有可得而干拟者哉!

  ○《蜀志》本传裴注引《诸葛亮集》。


绝盟好议

  权,有僭逆之心久矣! 国家所以略其衅情者,求犄角之援也。今若加显绝,讎我必深,便当移兵东伐,与之角力,须并其土,乃议中原。彼贤才尚多,将相辑穆,未可一朝定也。顿兵相持,坐而须老,使北贼得计,非策之上者。若孝文卑辞匈奴,先帝优与吴盟,皆应权通变,弘思远益,非匹夫之为忿者也。今议者咸以权利在鼎足,不能并力,且志望以满,无上岸之情,推此皆似是而非也。何者?其智力不侔,故限江自保;权之不能越江,犹魏贼之不能渡汉,非力有余而利不取也。若大军致讨,彼高当分裂其地,以为后规,下当略民广境,示武于内,非端坐者也。若就其不动而睦于我,我之北伐,无东顾之忧,河南之众不得尽西,此之为利,亦已深矣。权僭之罪,未宜明也。

  ○《蜀志·本传》裴注引《汉晋春秋》。


上先帝书

  亮夜算太乙数,今年岁次癸巳,罡星在西方;又观乾象,太白临于雒城之分,主于将帅,多凶少吉。


为法正答或问书

  主公之在公安也,北畏曹公之彊,东惮孙权之偪,近则惧孙夫人生变于肘腋之下;当斯之时,进退狼跋,法孝直为之辅翼,令翻然翱翔,不可复制,如何禁止孝直使不得行其意耶!

  ○《三国志》卷三十七《蜀志·法正传》。


答法正书

  君知其一,未知其二。秦以亡道,政苛民怨,匹夫大呼,天下土崩,高祖因之,可以弘济。刘璋闇弱,自焉以来有累世之恩,文法羁縻,互相承奉,德政不举,威刑不肃。蜀土人士,专权自恣,君臣之道,渐以陵替;宠之以位,位极则贱,顺之以恩,恩竭则慢。所以致弊,实由于此。吾今威之以法,法行则知恩;限之以爵,爵加则知荣。恩荣并济,上下有节。为治之要,于斯而著矣。

  ○《蜀志·本传》裴注引郭冲五事。


答关羽书

  孟起兼资文武,雄烈过人,一世之杰,黥、彭之徒,当与翼德并驱争先,犹未及髯之绝伦逸群也。

  ○《三国志》卷三十六《蜀志关羽传》。


与杜微书

  服闻德行,饥渴历时,清浊异流,无缘咨觏。王元泰、李伯仁、王文仪、杨季休、丁君干、李永南兄弟、文仲宝等,每叹高志,未见如旧。猥以空虚,统领贵州,德薄任重,惨惨忧虑。朝廷主公今年始十八,天资仁敏,爱德下士。天下之人思慕汉室,欲与君因天顺民,辅此明主,以隆季兴之功,著勋于竹帛也。以谓贤愚不相为谋,故自割绝,守劳而已,不图自屈也。

  ○《三国志》卷四十二《蜀志·杜微传》。


答杜微书

  曹丕纂弒,自立为帝,是犹土龙芻狗之有名也。欲与群贤因其邪伪,以正道灭之。怪君未有相诲,便欲求还于山野。丕又大兴劳役,以向吴楚。今因丕多务,且以闭境勤农,育养民物,并治甲兵,以待其挫,然后伐之,可使兵不战民不劳而天下定也。君但当以德辅时耳,不责君军事,何为汲汲欲求去乎!

  ○《三国志》卷四十二《蜀志·杜微传》。


答李恢书

  行当离别,以为惆怅,今致氍毹一,以达心也。

  ○《太平御览》卷七百八。


与刘巴书

  刘公雄才盖世,据有荆土,莫不归德,天人去就,已可知矣。足下欲何之?

  ○《三国志》卷三十九《蜀志刘巴传》裴注引《零陵先贤传》。


与刘巴论张飞书

  张飞虽实武人,敬慕足下。主公今方收合文武,以定大事;足下虽天素高亮,宜少降意也。

  ○《三国志》卷三十九《蜀志刘巴传》裴注引《零陵先贤传》。


答李严书

  吾与足下,相知久矣,可不复相解!足下方诲以光国,戒之以勿拘之道,是以未得默已。吾本东方下士,误用于先帝,位极人臣,禄赐百亿。今讨贼未效,知己未答,而方宠齐、晋,坐自贵大,非其义也。若灭魏斩叡,帝还故居,与诸子并升,虽十命可受,况于九耶!

  ○《三国志》卷四十《蜀志·李严传》裴注引《诸葛亮集》。


又与李严书

  吾受赐八十万斛,今蓄财无余,妾无副服。

  ○《北堂书钞》卷三十八。


与张鲁书

  灵仙养命,犹节松霞,而享身嗜味,奚能尚道?

  ○《艺文类聚》。


与张裔书

  君昔在陌下,营坏,吾之用心,食不知味;后流迸南海,相为悲叹,寝不安席;及其来还,委付大任,同奖王室,吾自以为与君古之石交也。石交之道,举讎以相益,割骨肉以相明,犹不相谢也,况吾但委意于元俭,而君不能忍耶?

  ○《三国志》卷四十一《蜀志·杨洪传》。


与张裔蒋琬书

  姜伯约忠勤时事,思虑精密,考其所有,永南、季常诸人不如也。其人凉州上士也。

  ○《三国志》卷四十四《蜀志·姜维传》。


又与张裔蒋琬书

  须先教中虎步兵五六千人。姜伯约甚敏于军事,既有胆义,深解兵意。此人,心存汉室,而才兼于人,毕教军事,当遣诣宫。覲见主上。

  ○《三国志》卷四十四《蜀志·姜维传》。


又与张裔蒋琬书

  令史失赖厷,掾属丧杨禺,为朝中损益多矣。

  ○《三国志》卷四十五《蜀志·杨戏传》注。


与蒋琬董允书

  孝起前临至吴,为吾说正方腹中有鳞甲,乡党以为不可近。吾以为鳞甲者,但不当犯之耳,不图复有苏、张之事出于不意。可使孝起知之。

  ○《三国志》卷三十九《蜀志·陈震传》。


与孟达论李严书

  部分如流,趣拾罔滞,正方性也。

  ○《三国志》卷四十《蜀志·李严传》。


与孟达书

  往年南征,岁末乃还。适与李鸿会于汉阳,承知消息,慨然永叹,以存足下平素之志,岂徒空讬名荣,贵为乖离乎!呜呼孟子,斯实刘封侵陵足下,以伤先帝待士之义。又鸿道王冲造作虚语,云足下量度吾心,不受冲说。寻表明之言,追平生之好,依依东望,故遣有书。

  ○《三国志》卷四十一《蜀志·费诗传》。


与步騭书

  仆前军在五丈原。原在武功西十里。马冢在武功东十余里,有高势,攻之不便,是以留耳。

  ○《水经注》卷十八《渭水》注。


与陆逊书

  家兄年老,而恪性疏,今使典主粮谷,粮谷军之要最,仆虽在远,窃用不安。足下特为启至尊转之。

  ○《三国志》卷六十四《吴志·诸葛恪传》裴注引《江表传》。


与孙权书

  汉室不幸,王纲失纪,曹贼纂逆,蔓延及今,皆思勦灭,未遂同盟。亮受昭烈皇帝寄讬之重,敢不竭力尽忠。今大兵已会于祁山,狂寇将亡于渭水。伏望执事以同盟之义,命将北征,共靖中原,同匡汉室。书不尽言,万希昭鉴。

  ○《艺文类聚》。


又与孙权书

  所送白眊薄少,重见辞谢,益以增惭。

  ○《太平御览》卷三百四十一。


答司马懿书

  使杜子绪宣意于公威也。

  ○《三国志》卷十五《魏志温恢传》裴注引《魏略》。


与兄瑾论白帝兵书

  兄嫌白帝兵非精练。到所督,则先帝帐下白眊,西方上兵也。嫌其少也,当复部分江州兵以广益之。

  ○《太平御览》卷三百四十一。


与兄瑾言赵云烧赤崖阁道书

  前赵子龙退军,烧坏赤崖以北阁道。缘谷一百余里,其阁梁一头入山腹,其一头立柱于水中。今水大而急,不得安柱,此其穷极,不可彊也。

  ○《水经注》卷二十七《沔水》注。


与兄瑾言大水赤崖桥阁悉坏书

  顷大水暴出,赤崖以南桥阁悉坏。时赵子龙与邓伯苗,一戍赤崖屯田,一戍赤崖口,但得缘崖与伯苗相闻而已。

  ○《水经注》卷二十七《沔水》注。


与兄瑾言治绥阳谷书

  有绥阳小谷,虽山崖绝重,溪水纵横,难用行军。昔逻候往来,要道通人。今使前军斫治此道,以向陈仓,足以扳连贼势,使不得分兵东行者也。

  ○《水经注》卷十七《渭水》注。注:洛谷,古名绥阳谷。在宝鸡县东南六十里。有绥阳溪水,北入渭。案:斜谷在绥阳谷东,陈仓在绥阳谷西。是时武侯屯斜谷口,魏人据陈仓县。故武侯治绥阳谷路,牵制魏兵之在陈仓者,使不得东行也。洛谷之南有磻溪宫,入谷南行,有间道达凤县之进口关。


与兄瑾论陈震书

  孝起忠纯之性,老而益笃,及其赞述东西,欢乐和合,有可贵者。

  ○《三国志》卷三十九《蜀志·陈震传》。


与兄瑾言孙松书

  既受东朝厚遇,依依于子弟。又子乔良器,为之惻怆。见其所与亮器物,感用流涕。

  ○《三国志》卷五十一《吴志?孙翊传》。


与兄瑾言殷礼书

  (感)殷德嗣秀才,今之侨肸者也。

  ○《太平御览》卷一千。


与兄瑾言子乔书

  乔本当还成都,今诸将子弟皆得传运思惟,宜同荣辱。今使乔督五六百兵,与诸子弟传于谷中。

  ○《蜀志·本传》裴松之注。


与兄瑾言子瞻书

  瞻今已八岁,聪慧可爱,嫌其早成,恐不为重器耳。

  ○《蜀志》本传。


诫子书

  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 非澹薄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静无以成学。慆慢则不能研精,险躁则不能治性。年与时驰,意与日去,遂成枯落,多不接世,悲守穷庐,将复何及!

  ○《太平御览》卷四百五十九。


又诫子书

  夫酒之设,合礼致情,适体归性,礼终而退,此和之至也。主意未殚,宾有余倦,可以至醉,无致于乱。

  ○《太平御览》卷四百九十七。


诫外生书

  夫志当存高远,慕先贤,绝情欲,弃凝滞,使庶几之志,揭然有所存,惻然有所感;忍屈伸,去细碎,广咨问,除嫌吝,虽有淹留,何损于美趣,何患于不济。若志不彊毅,意不慷慨,徒碌碌滞于俗,默默束于情,永窜伏于凡庸,不免于下流矣!

  ○《太平御览》卷四百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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