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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唐末五代道家谭峭及其《谭子化书》

凡四十卷四十篇 子夜星网站整理编校


  谭峭为唐末五代道教学者,字景升,泉州(今属福建)人。生卒年不详。

  幼读经史,属文清丽。父唐朝国子司业谭洙之子,训以进士业,而峭爱好黄老、诸子及《穆天子传》《汉武帝内传》《茅君列仙内传》等书,立志修道学仙,后辞父出游终南山、太白山、太行山、王屋山、嵩山、华山、泰山等名山而不复返。其父驰书责之,乃复信曰:“茅君昔为人子,亦辞父学仙。今峭慕之,冀其有益。”父知其求道心坚亦无可奈何,而心常念之,每遣家童寻访,并寄以衣物钱帛。谭峭将父所寄衣物赠贫寒人家,钱帛存放于酒肆。于嵩山师事道士十余年,得辟谷、养气之术。

  后惟以酒为乐,常处醉乡中;夏日穿乌裘,冬著绿布衫,或整天卧于霜雪中,人以为已死,视之,呼吸如故,状类疯癫。每行吟诗曰:“线作长江扇作天,靸鞋抛向海东边。蓬莱信道无多路,只在谭生拄杖前。”据南唐沈汾《续仙传》载:谭峭后居南岳,炼丹成,入水不濡,入火不灼,入青城而去。

  唐末五代社会动乱,谭峭不求仕进荣显,而以学道自隐,但他十分关心世道治乱,民生疾苦。乃著《化书》六卷。他认为统治者的剥削压迫是造成人民痛苦、社会动乱的基本原因,统治者的骄奢淫逸、享乐腐化是加重剥削压迫、激化社会矛盾的内在因素。提出统治者应用道化、术化、德化、仁化、食化、俭化以医治社会弊病,实现天下太平,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人民企求安定生活的愿望。

  谭峭秉承老子思想,认为世界上的万事万物皆源于虚,后复归于虚。他写成《化书》后,交南唐宋齐丘,请其作序传世。宋齐丘遂占为己有,一时《化书》被名为《齐丘子》,以致南唐沈汾《续仙传》为谭峭立传时,未述及谭峭撰《化书》一事。后陈抟揭露宋齐丘欺世盗名的丑行,称:“吾师友谭景升始于终南山著《化书》,因游三茅,经历建康(今江苏南京),见齐丘,……乃出《化书》授齐丘曰:‘是书之化,其化无穷,愿子序之,流于后世’,于是杖靸而去。齐丘夺为己有而序之耳。”自此,始正名为《谭子化书》。元人赵道一编纂《历世真仙体道通鉴》的谭峭传,即在《续仙传》的基础上补叙了陈景元所述陈抟揭露宋齐丘夺《化书》一事。

  据《泉州府志》载称,南唐主曾赐谭峭以紫霄真人之号。明万历(1573~1619)年间,王一清(号体物子)作《化书新声》时,在其序中称“紫霄谭真人《化书》”,也表明道门中亦称谭峭为紫霄真人,故后遂出现将作《化书》的紫霄真人谭峭与正一先生谭紫霄相混淆。南唐沈汾《续仙传》未载谭紫霄事迹,所列谭峭传,也未记在闽活动及受尊号之事。唯北宋末马令撰《南唐书》,始于《方术传》中提及“道士谭紫霄,泉州人也,与陈守元相善,事王昶,封正一先生,闽亡,寓庐山栖隐洞”,并有诸多神奇传说。南宋陆游所著《南唐书》,在方士传中所记“谭紫霄”,与马令所记大体相同,并增益“自云得道陵天心正法,劾鬼魅,治疾病”等内容。可见两者所记谭紫霄,是传天心正法的符箓派道士,闽王昶尊号金门羽客正一先生,晚隐并终卒庐山栖隐洞。而五代沈汾《续仙传》所记谭峭,为丹鼎派道士,在南岳炼丹,后入青城仙去。二人互不相涉。因此,《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已将谭峭与谭紫霄分别立传。称“金门羽客姓谭氏名紫霄,一云子雷,其先北海人也”。并明确指出《化书》为谭峭所著。到了清初,则又出现《化书》为谭紫霄所著及将两谭事迹相混淆之事。为康熙二十三年(1684)刻本《福建通志》卷五十一《仙释》栏载:泉州府“谭紫霄,幼聪警,及长嗜黄老,得辟谷养气之术。尝作《化书》,授宋齐丘令为序,齐丘因攘为己作。”乾隆二年《福建通志》卷六十《方外》栏所记谭紫霄,则仅摘录马令《南唐书》,而不言作《化书》之事。和坤等所撰的《大清一统志》在《泉州府·仙释》栏则又称“谭紫霄……尝作《化书》,授宋齐丘,后尸解去”。到民国二十七年(1938)所编《福建通志》中的“谭紫霄”只综述马令《南唐书》和陆游《南唐书》中关于谭紫霄的资料,而不言作《化书》及有关谭峭的经历,才又恢复元以前的状况,将符箓派的谭紫霄与作《化书》的谭峭分别开来。

  全书分“道化”、“术化”、“德化”、“仁化”、食化”、“俭化”六篇,计六卷,凡一百零九章,率皆从二字为题。但往述为一百一十篇,盖原有序篇计之。

  “其说多本黄老道德之旨,文笔简劲奥质”。大抵本齐物以言道化,本虚无以言术化,本无为以言德化,本道德以言仁化,本税多民饥以言食化,本见素抱朴以言俭化。多先列举自然现象,如蛇化为龟、雀化为蛤之类,从中类推出哲理,以明超脱生死及修身治国之道,即所谓君子体物而知身,体身而“知道”(卷二)之意。首二卷主要阐述了出生死、入神化之道,为本体论、自然观;后四卷主要论述修身治世之道,属政治观、伦理观。全书基本上发挥老庄学说,禀承了传统道教思想。其以“化”名者,盖从万物变化之道立论,阐述一切皆化的自然观和均食节俭的社会观。

  该书所论述的最高哲学范畴是“太虚”,亦即虚,谓“太虚一虚也”。世界万物从虚中逐步化生而产生,又逐渐复归于虚,一方面又从虚中化生出自然形体,“虚化神,神化气,气化血,血化形,形化婴,婴化童,童化少,少化壮,壮化老,老化死,死复化为虚”(《死生》)。化化无间,如环之无穷,而皆出于道,以虚无为体。另一方面,他认为社会生活也是从虚中而化生出来的,“虚化神,神化气,气化形,形化精……悖乱化甲兵,甲兵化争夺,争夺化败亡”(《大化》)。肯定了先有自然之化,然后才有社会之化。

  此书中“太虚”这一概念,为北宋时哲学家张载所沿用,并进一步将其与气等同起来,提出“太虚即气”的命题,可见对后来宋明理学之影响。

  此书还继承了《阴符经》“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的思想,认为“天地盗太虚生,人虫盗天地生,虫营虰盗人虫生”(《天地》)。即在太虚生天地等过程中渗透进“盗”的思想,可见对传统道教思想的禀承。在“太虚”与“道”的关系问题上,谓道之委也;“虚化神,神化气,气化形,形生而万物所以塞也”。即顺任道的发展则由虚生神、生气、生形以致万物而不得变通,利用道的法则也可以朝相反的方向发展。“道之用也;形化气,气化神,神化虚,虚明而万物所以通也”。这种思想可以说开导了后来内丹“顺则生人,逆则成丹”说的理论先河。

  其最高修持境界是“养虚”,是以“古圣穷道塞之端,得造化之源,忘形以养气,忘气以养神,忘神以养虚”(《紫极宫碑》),能养虚则虚明通达,以至“有无相通,物我相同,其生非始,其死非终。知此道者,形不可得毙,神不可得逝”(《太虚》)。这种“物塞虚通”之说对理学家周敦颐提出“物则不通,神妙万物”的思想有直接的影响。

  书中的社会历史观,完全是从同情人民的立场出发的。作者不但揭露了五代战乱时期“民腹常馁”的社会现实,而且将一切社会罪恶的渊薮归结到统治者、剥削者的私欲。对“穷民之力以为城郭,夺民之食以为储蓄”,使民饥馁之统治者,力抨击之。有云:民之食,“王者夺其一,乡士夺其一,战伐夺其一,工艺夺其一,商贾夺其一,道释之族夺其一,稔亦夺其一,俭亦夺其一。所以蚕告终而缲葛苎之衣,稼云毕而饭橡栎之实”。是故,作者强烈地遣责不平、不义的封建王法,王者之刑理不平,斯不平之甚也;小人之道救不义,斯不义之甚也!对剥削阶级的反抗是出于无奈,“非兔狡,猎狡也;非民诈,吏诈也。慎勿怨盗贼,盗贼惟我召;慎勿怨判乱,判乱禀我教”。并认为要使天下太平,使人民能安居乐业,就要求统治者自己要“俭”,认为“俭可以为万化之柄”。

  该书还对道教养生学中的重要概念“守一”作了别致的解释,云:“议守一之道莫过乎俭”。这对宋代李靓的“均田”平等的思想有极大的影响。

  另外,此书中还有关于凸凹透镜知识的叙述,云:“小人常有四镜∶一名圭,一名珠,一名砥,一名盂。圭视者大,珠视者小,砥视者正,盂视者倒”(《化书·四镜》)。此书以一切皆化的自然观和小农平均主义理想的社会观为主轴,对道家、道教的思想多有阐发,因此,在中国思想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化书》作为道教的重要经典之一而收入《道藏》,从北宋陈抟开始直到元,全真道、十方丛林之规制都把《化书》作为必读的经书。

  此书的版本很多,题名《化书》分为六卷者有:《正统道藏》太玄部本,《宝颜堂秘笈·广集》本,《四库全书·子部·杂家类》本,《墨海金壶·子部》本,《反约篇》本,《榕圆丛书·丙集》本,《正觉楼丛刻》本,《道藏举要》第五类本;题曰《谭子化书》的亦分六卷者有∶《道书全集》本,《二十子》本,《唐化丛书·子馀》本,《说郛》宛委山堂本;明杨慎之评本,收入《合刻周秦经书十种》;杨慎评、卢之颐之校本,收入《合诸名家批点诸子全书》;明《续道藏》冠帙重收,题《谭子化书》;分为一卷的还有《盐邑志林》本,《珠丛别录》本,《影印元明善本丛书十种》本。《诸子褒异》收录分为三卷,明王一清注不分卷,收入《重刊道藏辑要》危集。题名《齐丘子》收入《子汇》。明归有光辑评的《谭子》本,收入《诸子汇函》。明王一清撰《化书新声》七卷,有《四经》本,其演其化,可资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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